燕字回时

【叶橙】愿车马一如从前慢

(补档，去年盲狙的江苏高考作文，一个回忆向流水账，叶橙&伞修橙)

苏沐橙第一次见到叶秋的时候，是在一个网吧里。
她照常给哥哥去送饭，却看到一向得意的哥哥在另一个少年面前失了意。
真是太难得了。
她印象中的哥哥，别的不说，打游戏就没输过的。可是那个一脸慵懒的少年，听说打得哥哥一把都没赢过。真是人外有人。
苏沐秋一直不鼓励苏沐橙打游戏，虽然他自己沉迷游戏，但他总觉得，一个女孩子家，还是有点书香气比较好，所以他挣钱把苏沐橙送去上学，希望她能有自己的关于人生的选择，而不是盲目地就跟着他这个除了游戏什么也不会的哥哥学。
苏沐橙读书的时候最喜欢诗词歌赋，觉得自己就是个小文青。
荣耀开服的时候，她就欢天喜地地挑下给两个人取名字的担子。
“山僧不解数甲子,一叶落知天下秋”。
叶秋，一叶知秋，这个名字可是她心心念念要取给叶秋的名字。那个在游戏的世界里，好像看一眼就看透一切的少年。
可是她手快，加上那该死的输入法，打出了“一叶之秋”，呐，也没办法，好歹，是“叶”“秋”没错。
至于哥哥，名字反过来“秋沐苏”不行，那就随便用“秋木苏”打发了就好啦，反正哥哥也不敢嫌弃我的！
苏沐橙有时候觉得那些年三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光就像一场梦，梦里，哥哥熬夜打游戏起不来的时候，叶秋会先骑车去给她买豆浆油条再载她去上学；叶秋通宵打游戏困了趴桌上打盹儿时，哥哥会悄悄给他盖衣服，让她动静轻点去写作业……她真希望自己活在这个梦里永远不要醒来。
可是眼前的车水马龙在告诉她，那些哥哥还在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，三人行只剩下两人为伴。
苏沐橙感觉得到的，哥哥去世后，叶秋在加倍地对她好，像是要连带着哥哥的宠爱一起。
她想对叶秋说，不用这样的，我不是那么脆弱的小姑娘。但她也知道，叶秋只是想做些什么，他不是个特别会说话的人，他想用行动告诉她，别怕，你还有我。
拿起沐雨橙风的账号卡时，她想像哥哥一样帮着叶秋，她想圆叶秋和哥哥的冠军梦，可她好像做的一直不够好，嘉世从她加入战队后成绩一直在下滑，四个赛季的最佳搭档在俱乐部眼里根本不值一提。
可是叶秋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。苏沐橙知道自己只会一味地策应，因为整个嘉世战队她的眼里只有叶秋。战队里的其他人，都与他们无关。在叶秋的荣耀里，她只想做个跑龙套的。这种想法真的很不适合在越来越成熟的职业联赛中出现，但她改不了。
直到后来，叶秋被嘉世驱逐。她才惊觉，原来这个战队，一直都不是归宿，所以她才始终没办法脱离策应叶秋的打法。
加入兴欣的时候，她突然有种，回家的感觉。
哥哥，你知道吗，我有家了。
拿到冠军的第一个清明，和此时恢复身份的叶修一起给哥哥扫墓的时候，苏沐橙摸着墓碑上哥哥依然阳光的笑脸，扬眉笑。
眉眼朦胧里，是叶修骑着车接她回家，哥哥潜心研究着新掉落的装备，一见到叶修就拉着他讨论。
再睁开眼，入目是叶修温和的笑容，他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跟你哥道个别，我们回家。”
苏沐橙乖乖地点头，却说:“我们不开车了，慢慢走回去好不好？”
她知道叶修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，却绝不会拒绝她。
走在漫长的林荫道上，牵着叶修的手，苏沐橙一蹦一跳地甩着。
快车道上车来车往，疾驰而过的似是沧海桑田。
叶修不知道，苏沐橙读书时，最喜欢的诗是《从前慢》:

记得早先少年时
大家诚诚恳恳
说一句 是一句
清早上火车站
长街黑暗无行人
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

从前的日色变得慢
车，马，邮件都慢
一生只够爱一个人

从前的锁也好看
钥匙精美有样子
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

你懂不懂我有什么关系呢？
只要你在我身边，便是最懂我的表现。